何家贝：斯洛伐克感到与欧盟关系紧张

10月1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在人民大会堂会见斯洛伐克副总理兼经济部长萨科娃，就深化中斯战略伙伴关系举行会谈。今年8月底9月初，笔者作为斯洛伐克大学青年代表团成员，有幸赴斯洛伐克开展政治文化交流，并与包括副总理萨科娃在内的该国多位政要进行座谈。交流中，汽车产业转型和能源安全是两个主要话题。笔者真切地感受到，作为欧盟成员，斯洛伐克面临着布鲁塞尔的宏伟议程与本国现实之间的巨大紧张。对于斯洛伐克来说，欧盟成员身份是其身份的重要组成部分。在20年来，欧盟通过结构基金、凝聚基金等渠道向斯洛伐克投入大量资金，覆盖该国近三分之一的基础设施升级项目，极大改善了公路、铁路等硬件条件。每当斯洛伐克内政部想要实施一项举措时，它也会从所有欧盟国家的最佳实践中汲取某种混合模型。然而，这种“欧盟认同”并非毫无保留。斯洛伐克境内的欧盟议程始终存在现实主义分析和批评声音。不少斯洛伐克官员认为，欧盟的一些政策和法案尚未达到成员国的发展阶段，成为其实际发展的障碍。这种与欧盟的紧张关系首先凸显在其主要产业层面，这使得斯洛伐克很难在欧盟框架内妥善推进汽车产业转型。作为全球汽车业隐形冠军，斯洛伐克2024年人均汽车产量将达到1.2辆，位居全球第一；汽车工业占全国出口总额的42%，直接和间接雇用工人超过26万，占全国劳动人口的15%。国际汽车巨头如大众、起亚、Strantis、捷豹路虎等。然而，欧盟在欧洲气候立法框架下通过的“fit for 55”气候计划（即“减排55%”目标）提出，到2035年，允许在欧洲销售二氧化碳零排放的新型乘用车和轻型商用车。 欧盟。这一激进的目标不仅影响了斯洛伐克的传统供应链，也暴露了其缺点：缺乏电动电池的基础制造技术。据业内人士估计，电动汽车价值链的60%-70%是被控制的。以电池为中心。如果严重依赖进口，斯洛伐克的汽车制造成本将大幅增加，市场竞争力将完全丧失。 欧盟的政治决策也给斯洛伐克带来了不对称的能源和经济成本。欧盟电气化转型的雄心十分明确。 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欧盟加速与俄罗斯廉价天然气“脱钩”进程，转而在全球市场购买天然气。现实情况是，天然气价格“不再像十年前那样便宜”。 2024年欧洲天然气基准价格（TTF）将比2014年上涨三倍以上。能源成本高不再是市场波动的周期性问题，而是欧盟自身政治决策“内化”的永久性结构性成本。与德国、西班牙等拥有液化天然气接收站自主权的沿海国家不同，斯洛夫位于“能源管道末端”的阿基亚，在切断对俄罗斯的依赖后，只能依靠奥地利、匈牙利等国转移供应，用国家财政来生产中美能源价差较高的结果。极高的能源价格推高了工业成本，使斯洛伐克和欧洲的产品缺乏竞争力。在难以打破内部成本困境的情况下，欧盟的应对逻辑就转向了外部，通过增加竞争对手的成本来缓解自身压力，其中就包括计划对中国相关产品加征关税。一年前，欧盟委员会计划对中国新能源汽车发起反补贴调查，斯洛伐克在欧盟内部明确投了反对票。斯洛伐克总理菲佐表示：“我强烈反对与中国打贸易战，对中国新能源汽车加税是不明智的，最终会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中国国轩高科在斯洛伐克投资的动力电池工厂是中斯互利合作的典型，不仅为当地创造了2000多个就业岗位，还为斯洛伐克汽车行业提供了当地电池供应，直接缓解了“欧盟减排目标”带来的转型压力。 《工业加速器法案》要求在欧洲投资的企业“强制技术转让”。各种打着“提高竞争”旗号的行为，实际上设置了新的贸易壁垒。欧盟贸易专员表示接受“真正的投资”，他将其定义为“在欧洲创造就业机会、实现附加值以及向欧洲转让技术”。这种推理非常重要，它扭曲了正常的商业合作与技术需求，暴露了一种令人厌烦的焦虑。和缺乏信心。萨科娃副总理访华延续了中斯友好关系的良好势头。她明确表示：“我们致力于建立基于平等条件、遵守世界贸易组织规则的开放贸易关系，这符合中斯双方的共同利益。”考察之行的最后一天，笔者及代表团成员在斯洛伐克国民议会旁的餐厅与受邀者人民人民之声党青年党员巴特克、欧洲议会议员翁德鲁什共进午餐。晚宴上，翁德鲁什表示，“我的天，如果欧盟能够像中斯合作那样放下焦虑，尊重成员国的实际需求，放弃贸易壁垒，通过平等对话、互利共赢推动绿色转型，就能真正化解自身的转型焦虑，实现欧洲绿色转型”。n 议程从“政治口号”变为现实。成果惠及行业和人民。 （作者为北京大学区域国别研究院博士生）